無條件的愛──談鍾理和短篇小說〈假黎婆〉
講師/記錄:邱瓊慧
課程日期:110.05.04
讀鍾理和的小說,總在文字間宛若見到作家自家身影,其中故事背景也有家鄉情事的印記,這篇短篇小說〈假黎婆〉也不例外。小說是阿和以時空倒述回憶的方式想念自己與假黎婆的祖孫情誼,更於回憶的當下,明瞭假黎婆生命的侷限與寬廣。
假黎婆,沒有名字,連生日都是花開花落,而她的番婆盤髮頭、手面上的黥紋是她永遠不同於平地人的印記。她遠離排灣族族人,下嫁給鍾鎮榮的父親,成了阿和的繼祖母,為鍾家操持家務,不論農務大小事宜、出入行事都合度合儀,似乎忘了自己是排灣族,全然融入客家生活;也好似記住自己是排灣族,行事得宜以不辱族人的尊嚴。
阿和談及阿婆對他的呵護及疼惜,尤其是那年他病危時,當別人認為阿和將不久人世時,阿婆堅定相信阿和的生命靱力,她絲毫不動搖,堅持相信阿和會甦醒過來,在床榻前不眠不休照顧他。阿和還提及有一次與阿婆同去尋走失的牛,走著走著竟走到了山頭,從高處眺望遠方就是闊別多年的家鄉,假黎婆思鄉的感情化成歌謠,吟唱出抑鬱無奈的思念情思,那緜長無盡的哀愁藏在歌韻裡,連不懂詞意的阿和都傷心落淚,無法接受眼前這悲傷吟誦的阿婆,直喊著「阿婆不要唱了」,阿婆回應說:「阿和不讓我唱,我就不唱了。」即使沒有血緣,但是阿婆對阿和的愛是沒有條件的,不論時間流淌,依然如是。
每當假黎婆的家人來訪時,假黎婆總是維護著排灣族的尊嚴,期待家人能自重,有幾回假黎婆對待親族的態度引起阿和的疑異,假黎婆就會告訴阿和自重及尊嚴的重要,也讓阿和看到假黎婆不卑不亢的舉止。
客家電視台改寫這篇小說,拍攝成三集影集,先簡述小說梗概後,播放第三集,讓學員們透過影音加深對小說內容印象。播映完畢後,學員回饋演員將情感濃烈加強,與想像中的假黎婆不同,她比較期待能看到似小津安二郎的拍攝手法,同樣以家族為主題,小津安二郎或是枝裕和的表現方式就與這位導演的手法迥異,學員比較喜歡溫和深邃的表演方式。對於假黎婆的無條件的愛可能深深影響著鍾理和,鍾理和與鍾台妹的愛不就是無條件的愛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