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大亨小傳》文本與電影映象
課程日期:112.07.04
講師/記錄:邱瓊慧費滋傑羅的創作小說《偉大的蓋茨比》多次被翻拍成電影,經典作品被翻拍成電影其實是讀者之福,因為參酌電影影像與閱讀文本兩者是相得益彰的。2013年再次被拍成電影<The Great Gatsby> ,這部兩個多小時的影片是如何籠攝小說的情節?是如何增刪情節?是如何表現小說的主題?
影片以碼頭上的一盞綠燈在霧中閃爍作為起始,似乎是預告Gatsby內心的理想期盼與追尋。主述者「我」以接受心理治療出場,毫無生命希望的他透過書寫生命過往經驗而療癒自己,影片似乎把費滋傑羅這位作家與小說主述者「我」合而一。
將電影情節比對文本,隱去未言處甚多,例如:Gatsby的別墅裡有間「倣牛津茂登書院」的藏書室,在狂歡的宴饗聲色亂舞的時刻,有個戴貓頭鷹眼鏡的先生,他詫異喊著書架上的書「這些都是真的。」這位先生也是唯一參加Gatsby葬禮的人,他是透過滿牆的書籍走入Gatsby內心世界,認真對待Gatsby邀請的人。
在喧譁的聲浪裡有一處靜謐的角落,在一棵白梅樹下坐著出水芙蓉般的女子,身旁站立著她演出戲劇的導演,彼此細語著,隨著時間的游移,導演的身軀逐漸彎向女子,並在她的額頭親上一吻。彷彿戲中戲般,是Gatsby欲望投射的影子。
Gatsby死後第三天,「我」收到從明尼蘇達州的小城來的一封電報,發這封電報的人是Gatsby的父親,他要即刻動身前來,請「我」喪事暫緩舉行。
Gatsby的父親拿了一本Gatsby小時看的書,書本的封底用鉛筆端端正正寫著他對自己自律克己生活的要求,訂定學習時間表以及個人生活戒條。從此處可以窺見Gatsby對於改變自己先天出身的決心與毅力。
當然,將時間緊縮的方式也是影片與文本的差異處。例如:電影中湯姆告訴韋爾生「黃色跑車是Gatsby的」的情境與時間點極為不同,但是電影的情節削弱了那自視甚高、矯情虛偽的「貴族」樣態,還是文本裡,那種槍下危命的窘境中逼出醜陋面目來得符合身份的真實。
何以用The Great來譽讚Gatsby呢?何以「我」讚許Gatsby說「他們都是混蛋!他們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當湯姆以黑白種族、販私酒、違禁賭馬來攻詰Gatsby時,Gatsby露出「活像剛殺死了人」的樣子,激動說話,急忙辯解,然而,一切都僅是枉然,只存有死去的夢,但Gatsby仍在掙扎著。一戰後的「失落年代」,大多的生活樣態是虛擲時日、荒誕行樂的,文本裡有段文字很鮮活地展現「她們心裏知道:一會兒晚飯就吃完了,再過一會兒又是一天,什麼都無所謂。」「我老是等著一年最長的一天,到臨了總是錯過了。」然而,Gatsby卻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天賦的樂觀,一種羅曼蒂克的希望。」他為了突破社會階級的歧見,為了突破不平等的藩界,設立目標、往夢想的霧裡前進,霧散了,夢想未能成真,他依然真誠、專一擁抱他堅決的意念及意志。
也許以今日的眼光看Gatsby,會覺得是一種「執念」,然而,將之置於當時的時空背景則有不同的詮釋。如果從主題著眼,則無今昔之分,正如文本起先以父親教訓「我」的話語:「你每次想開口批評別人的時候,只要記住,世界上的人不是個個都像你這樣,從小就佔了這麼多便宜。」也許Gatsby要的就是這份平等的對待吧!你、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