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經典文學】共讀《子夜》第四章_高雄第一社區大學X高雄文學館

共讀《子夜》第四章

課程日期: 112.10.24

先與學員們談及如何「盡心盡興」地生活?從日劇《藝伎家的料理人》裡重新領會「一期一會」的意義,以「初次見面,請多指教」的單純敬重的態度來面對生活,許是會自在無執地看待生活的遇與不遇。


  接著,以朗讀共閱《子夜》第四章開始。


  閱畢後,學員們已明白表示第四章的內容及行文風格是游離於其他章節之外的。


  第四章寫的是雙橋鎮農民的風暴,擠身在國共兩黨混亂成軍的狀態,曾滄海、曾家駒父子的荒謬近似丑角的舉動,茅盾用「儒林外史」的諷刺手法來表現他們荒誕的行徑,同時,也勾劃出農民們無知易被鼓動的情狀。


  夏天生分享閱讀的感受,他說:「在讀《子夜》時,自己不時會拿前些日子讀過的一本小說《河岸》(作者;蘇童)來相對應。同樣是「現實主義」的筆法,而後者較前者更令自己感受到一種「生命的壓迫感」。相較《子夜》內含的國家大視野,在我個人情緒上更被《河岸》所牽動。」夏天的閱讀連結,讓我們更可進一步思索「現實主義」的創作風格。


  如果就兩本小說創作的方式而論,仍有差異,茅盾身處在《子夜》的時代動盪裡,他將所見所思以小說體裁表現時代歷史,而蘇童是以「文革」時代為背景,描寫生命在其間的卑微及頑強,蘇童這位作家並無處於「文革」的經驗,並且兩人的創作目的是極為不同的。


  淺談一下「現實主義」。「現實主義」是「通過對社會現實作如實細緻的描繪,揭露社會的黑暗,展示在物質與金錢擠壓下的人的各種心態,並倡導社會改良。」(茅盾一直說明自己創作時取捨的原則)茅盾的創作為中國寫實主義理論奠定了基礎,茅盾更是服膺革命文學的健將。蘇童《河岸》被譽「直逼契訶夫悲憫的靈魂與卡夫卡崎嶇的人性書寫」,擁有兩位經典人物的書寫風格,必定十分有可看性。但,蘇童《河岸》屬於虛構小說,非寫實小說。


  《子夜》一書也是頗具爭議的,原因出在茅盾的政治主張是否同時影響作品內容的掇選角度。


  文學評論家趙滋蕃於1954年3月曾應邀參加香港亞洲出版社有限公司的編輯工作,承了文藝創作與文藝理論的編務工作。其間,趙滋蕃對重印《子夜》提出了商榷的想法,他說:《子夜》是「向中共『白區地下黨』樹白旗,交心表態之作。完全依照中共當時的政治路線加以小說化的作品。」目的是「增強了茅盾在左聯的政治地位,也增大了左翼文壇的聲勢。」


  有傳言《子夜》這本小說是「集體創作」,對此,趙滋蕃又說:當時「李立三遭清算下臺,瞿秋白繼作書記,次年,陳紹禹鬥倒瞿秋白,瞿秋白就住在茅盾家裏,親自校改《子夜》的底稿。」由此可證「《子夜》中複製的『大時代的縮影』工作,在其選樣上是喪失藝術良心的。因此,趙滋蕃認為「這種樣子的三十年代文學作品,真有『逐步開放』重新印行的必要嗎?」


  不論如何,被選為二十世紀百大小說的《子夜》,需以「現實主義」的理論作為閱讀的角度,當我們閱讀第四章,那種「拍案叫絕」的痛快感,與閱讀其他章節如實書寫的平實感受,是截然不同、扞格不入的,這也可以說明虛構想像與寫實書寫的差異。再者,如果略過作者的政治色彩不言,《子夜》同茅盾自己敘述創作意圖一樣,他說:「我有了大規模地描寫中國社會現象的企圖。」我們確實讀到了1930年的上海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