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經典文學】《插天山之歌》顯現的鄉土生命力_高雄第一社區大學X高雄文學館

 《插天山之歌》顯現的鄉土生命力

課程日期:113.04.23

講師/記錄:邱瓊慧

  《插天山之歌》是鍾老的 「臺灣人三部曲」的第三部。《插天山之歌》描寫的背景是日治皇民化時期,當時臺灣人生活的窘迫,接受軍事教練與武道教育,名字改換成日本名,穿著是戰時下體制的「國民服」;米食配給是二合五勺,三餐吃粥也不夠;家中男丁被徵去大陸、海南島當「軍夫」、「志願兵」;每一兩月就有「青年召集令」,每年有幾次「供出」(人民繳出馬草、柴、月桃、山芙蓉、相思樹皮給軍隊),嚴重妨礙農忙時間,還要面臨傳染性痢疾時醫療的短缺,死亡離別的痛苦。


  陸氏家族的主線發展已到了第七代,主角陸志驤於二戰期間在日本參與秘密抗日組織,他準備回臺發展抗日組織,然而,他的秘密行動卻被日本警察知道,他隨時會因反動而被捕。一枚魚雷擊沉了船隻,一切計劃成了泡影,活下來的陸志驤踏上躲避日警追緝的不歸路。這條不平安的旅程,陸志驤受到許多人的幫助,客家族人、原住民、外省籍等人,不論識或不識,都因為抗日的情懷而凝聚一起。隨著陸志驤漸漸深入鄉土,學習生活技能的情節推進,《插天山之歌》成了一幅在逆境中扎根土地,真切踏實的臺灣人生命力的鄉土風情畫。


  首先投靠綱雲叔公,他是住在靈潭庄九座寮陸家人的一系,是第二大房天送公的曾孫,現今一家人住在八角寮(隸屬臺北州海山郡)的大山裡的小村庄,阿昂伯曾當三年日本人招募的「隘勇」,後來又當了「腦丁」。初到深山的志驤連砍材都十分吃力,綱雲叔公告訴他,「在深山裡,力氣與技巧都不是主要本錢,最重要的是耐力----那祇有靠長久的歲月才能得到的,.…..一切要靠個人的耐力,沒有耐力,在山裡根本無法生存。」志驤學習著「做料仔」(砍樹鋸樹)、「拖木馬」,他看著山裡人粗獷有力的大腳板,給人有穩如泰山的厚實感。山裡的農事真是忙,做田、蒔田、挱草,對志驤而言,真是一種折磨。


  因為東京派來的桂木警部突然出現八角寮,志驤必須再次踏上流亡之路,去湳仔溝(隸屬新竹州大溪郡)投靠姑母及姑丈。姑丈隨及安排志驤先躲在1小時腳程的水流東的「腦寮」,又立即聯絡他住在新柑坪的好友,這位好友是曾在大陸當過軍人,名叫張凌雲,姑丈希望志驤能在非親戚家藏身,能安全躲避日警的追緝。


  志驤在枕頭山靠近山頭的山腰上的腦寮裡,開始他完全孤獨的隱居生活。他從大一歲的堂兄秀吉身上看到莊稼人的結實精幹,秀吉用柴刀削了竹篾子爽利地修好了竹牀,修理竹製水管把泉水引到屋裡,動作熟稔輕快。又知道姑母一家十幾口人是靠著養豬過生活的。秀吉說,四月十六日漁獵解禁後,可以教志驤釣鮎魚。

又幾日,姑丈帶來幾本漢書《三字經》、《百家姓》、《四言雜字》、《薛仁貴征東》,志驤雖然一個字也唸不出來,在荒山的獨處時光,依著日文的漢字,慢慢推敲箇中文意。在荒山裡,志驤學習用「山菜瓜」洗衣衫,向原住民學習潛水鉤鱸鰻、釣鮎魚。隨著季節的流轉,志驤也成了精壯的山裡人,有堅定的意志,更有與大自然和諧生活的剛強體魄。


  枕頭山的腦寮的燈光引起別人的注意,志驤只好離開腦寮,向新柑坪走去,投靠姑丈的好友張凌雲。張凌雲與弟弟張南雲蓋了一所小型的茶廠。張凌雲安排志驤住在一處「隘寮」。待志驤與奔妹成婚後,張凌雲又教他如何開墾,從砍樹挖根開始,再是打畦、插藤,之後是除草、培土,志驤成了靠土地生養的農人。


  奔妹是第三部小說重要的女性的角色,奔妹在鍾老的筆下已成了承載創傷,撫平傷口,給予希望,創造希望的大地之母。在志驤不安定的逃亡生活裡,奔妹像是一座高山穩住動盪的土地;像是陽光曬著濕溽的思念;更像是母親,給生命生息的希望。


  近兩年的流亡生活,陸志驤還是被桂木警官給找到了!


  緊隨著日本戰敗投降,臺灣脫離了被殖民的命運,陸志驤也結束了流亡的生活,終於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氣,擁抱著妻子奔妹與孩子。


  臺灣人的生活與命運又將掀開另一頁,無論如何,生命都會堅毅地扎根在土地裡,汗水、淚水也都將會成為沃土的一部分。